第一百九十四章、這孩子跟你們不是一道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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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姑娘沒有說話，只是小心翼翼地跟著郎中們，郎中們進去探脈，她就在院子裏等著。
她不著急，反而心中平靜得很，她見過太多死亡，有時去樹林裏砍木料也能遇見支離破碎的骸骨。
不過，水缸裏的蓮花養得好，是紫藍色的，多稀奇啊。
這一次，顏檸過了小半個月才能出門，而謝姑娘被郎中們關起來了，不能透風也不能見光，要時刻熏著藥去壓制犯病。
顏檸得知後，只能道了聲可惜，不能讓謝姑娘給她做藥鬥櫃臺了。
不過醫館裏撤下些在蟲蛀後朽壞的藥鬥，要劈了去做柴火。
顏檸聞著被浸潤到木頭裏的藥香，只覺得可惜，通些藥理的人，都會撿些合適的藥香木塊，放到屋中養人，但也不是誰都會這樣。
她便要下了將要劈做柴火的藥鬥，挑了二三個修補後就能湊合用的，擺進她的小藥館，說不定能裝一把百年老店。
餘下的她讓人拆了，塞給謝姑娘，看能不能做些什麽，繼續用，因為當柴燒太可惜了，當初做的時候都是用頂好的木料，寸木寸金。但做出來的東西，決計是不能賣的，免得別用用心的人買去騙人。
就這樣，藥鋪勉強能開張，但只能賣藥，大半還是空的，看得人心也空空的，總想在裏頭添些什麽。
顏檸想回去，撤些不太常用的東西，添進去，但孫叔直接帶著她開庫房了。
庫房裏的家私，一摞疊著一摞，仿佛不要錢般，都放在那兒吃灰。
孫叔會指著那些東西，一一說著來歷。
顏檸越看就越覺得，這些東西都是歲月下結成了承載，見證了許多事情。
只聽孫叔言簡意賅地講某個櫃子是某某小國送來平亂謝禮、某個木飾是某某山野收來的、某個銅鏡是賞賜下來的古物……
顏檸只需合上眼，就好像能看見一個意氣風發的壯年男子，行走邊陲鄰國，那裏有怎樣動人的故事，那裏又有怎樣的驚心動魄？
她不得而知，只是無法跟自己那個閑著就逗人的外公，聯系不起來。
挑了些不算貴重的家私，顏檸就出去了，她無法承受那些家私的沈重，那都是外公的人生的一部分。
藥鋪很快就布置好了，就賣兩三味提神醒腦的藥，正是才子街上那些耗腦子精神氣兒的才子們所需，普通人吃了反而是浪費。
開張定在一個吉日，不知道怎麽地，知遠收到消息，特意來算的。
顏檸覺得，她太對不起她的一身道袍了，可據說伯府中小住過的正經道士們，不但被知遠那個老禿驢收服了，還全都趕走了。
她也只能聽了方丈的掐算，在那天開張，要有個什麽不好，她就去砸知遠的招牌。
這把知遠嚇得，連夜帶上一個寺的大和尚小沙彌去游歷了。
顏檸覺得，此人不靠譜，但開張的帖子已經散了出去，她也不能不開張啊。
到了那天，顏檸特意帶上十八般兵器，還讓一隊精挑細選出來的護院跟著，以防有變。
小柒為此還請了休假的刑部、大理寺、金吾衛等朋友來捧場，他難得見顏檸如此嚴肅，嚴肅得都憂心忡忡，所以才逼著各位朋友休假鎮場子，必須得鎮夠七天。
就這樣，藥鋪在一幹人的謹慎提防下，開張了。
根本沒有一個客人敢上面，因為鋪子裏頭和鋪子外頭，全都是和文弱書生有別的兇煞大漢，即使他們帶來家眷，也都是緊張嚴肅的。
顏檸倒是挺滿意的，如此固若金湯，就不怕有變啦。
茶湯終於是煮好了，裝在了有些年頭的茶杯裏。
這些茶杯都不是一套的，東一只西一只，不少是孤品。
懂行的人趕緊挑了杯子，說是前朝某某名流間盛行的，還有某某文人雅士用過的。
粗略一算，基本上年代最近的，都是兩三百年，不知經手了多少人。
有人笑道，喝了這杯茶，要沾沾古人的風骨。
包子一言不發，也沒有挑杯子喝茶水，而是道：“你們這是喝死人的口水啊。”
這句話，成功地毀了大多數人的興致，大家都是哈哈笑著放下茶杯，去說別的事兒了。
包子能接受古董擺在那兒，但是用古董，她心裏還是接受不了的。
但也有人堅持要喝，以古物敬仰古人。
這回顏檸將包子按住了，只道：“這孩子跟你們不是一道的。”
於潯東最是捧場的那個，幾乎每個杯子他都試過，後道：“我沾了某某文士、某某武士、某某名流的光，有這些加持，不愁寫不出好文章。”
這話逗笑了好多人，頓時藥鋪中鬧哄哄的。
有人在外頭張望，但還是不敢進來，因為會被按住搜身問名字來歷，根本不像是做生意，而像是要上刑堂。
慢慢地人散了些，因為小柒特意制定了輪班順序。
於潯東卻是突然要買藥，為寫文章時提神。
顏檸也不啰嗦，按著於潯東就探脈，順便想將人扒了，但被於潯東不動聲色地按住了。
她便胡亂地道：“不賣，就是不賣，你還不到吃這些藥的時候。”
於潯東堅持要買，剛開門做生意，講究個開門紅，第一筆生意一定要做的。
遇上，兩個人都有各自的堅持，都不肯退讓。
這讓夾在中間的小柒，有些難做，好像拉誰都不應該，不拉也不對。
包子很果斷，在聽見有人賣糖人的叫賣聲中，沖了出去。
小柒罵了句白眼狼，但很快反應過來，這才是好辦法啊。但他已是失了先機，被於潯東按了下來。
他左望右看，想著無論對錯都要幫顏檸，拋開是非對錯，顏檸就是一個剛失憶的小姑娘，他必須幫。
這話到底沒有說出來，因為顏檸一氣之下，把藥都吃完了，太孩子氣了，但也把場子鎮住了。
於潯東什麽都顧不上了，拉上小柒就狂奔著送顏檸去醫館。
是藥三分毒，何況顏檸將一小箱子的藥都吃完了，他們一邊奔跑，一邊擔心顏檸出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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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著急，反而心中平靜得很，她見過太多死亡，有時去樹林裏砍木料也能遇見支離破碎的骸骨。
不過，水缸裏的蓮花養得好，是紫藍色的，多稀奇啊。
這一次，顏檸過了小半個月才能出門，而謝姑娘被郎中們關起來了，不能透風也不能見光，要時刻熏著藥去壓制犯病。
顏檸得知後，只能道了聲可惜，不能讓謝姑娘給她做藥鬥櫃臺了。
不過醫館裏撤下些在蟲蛀後朽壞的藥鬥，要劈了去做柴火。
顏檸聞著被浸潤到木頭裏的藥香，只覺得可惜，通些藥理的人，都會撿些合適的藥香木塊，放到屋中養人，但也不是誰都會這樣。
她便要下了將要劈做柴火的藥鬥，挑了二三個修補後就能湊合用的，擺進她的小藥館，說不定能裝一把百年老店。
餘下的她讓人拆了，塞給謝姑娘，看能不能做些什麽，繼續用，因為當柴燒太可惜了，當初做的時候都是用頂好的木料，寸木寸金。但做出來的東西，決計是不能賣的，免得別用用心的人買去騙人。
就這樣，藥鋪勉強能開張，但只能賣藥，大半還是空的，看得人心也空空的，總想在裏頭添些什麽。
顏檸想回去，撤些不太常用的東西，添進去，但孫叔直接帶著她開庫房了。
庫房裏的家私，一摞疊著一摞，仿佛不要錢般，都放在那兒吃灰。
孫叔會指著那些東西，一一說著來歷。
顏檸越看就越覺得，這些東西都是歲月下結成了承載，見證了許多事情。
只聽孫叔言簡意賅地講某個櫃子是某某小國送來平亂謝禮、某個木飾是某某山野收來的、某個銅鏡是賞賜下來的古物……
顏檸只需合上眼，就好像能看見一個意氣風發的壯年男子，行走邊陲鄰國，那裏有怎樣動人的故事，那裏又有怎樣的驚心動魄？
她不得而知，只是無法跟自己那個閑著就逗人的外公，聯系不起來。
挑了些不算貴重的家私，顏檸就出去了，她無法承受那些家私的沈重，那都是外公的人生的一部分。
藥鋪很快就布置好了，就賣兩三味提神醒腦的藥，正是才子街上那些耗腦子精神氣兒的才子們所需，普通人吃了反而是浪費。
開張定在一個吉日，不知道怎麽地，知遠收到消息，特意來算的。
顏檸覺得，她太對不起她的一身道袍了，可據說伯府中小住過的正經道士們，不但被知遠那個老禿驢收服了，還全都趕走了。
她也只能聽了方丈的掐算，在那天開張，要有個什麽不好，她就去砸知遠的招牌。
這把知遠嚇得，連夜帶上一個寺的大和尚小沙彌去游歷了。
顏檸覺得，此人不靠譜，但開張的帖子已經散了出去，她也不能不開張啊。
到了那天，顏檸特意帶上十八般兵器，還讓一隊精挑細選出來的護院跟著，以防有變。
小柒為此還請了休假的刑部、大理寺、金吾衛等朋友來捧場，他難得見顏檸如此嚴肅，嚴肅得都憂心忡忡，所以才逼著各位朋友休假鎮場子，必須得鎮夠七天。
就這樣，藥鋪在一幹人的謹慎提防下，開張了。
根本沒有一個客人敢上面，因為鋪子裏頭和鋪子外頭，全都是和文弱書生有別的兇煞大漢，即使他們帶來家眷，也都是緊張嚴肅的。
顏檸倒是挺滿意的，如此固若金湯，就不怕有變啦。
茶湯終於是煮好了，裝在了有些年頭的茶杯裏。
這些茶杯都不是一套的，東一只西一只，不少是孤品。
懂行的人趕緊挑了杯子，說是前朝某某名流間盛行的，還有某某文人雅士用過的。
粗略一算，基本上年代最近的，都是兩三百年，不知經手了多少人。
有人笑道，喝了這杯茶，要沾沾古人的風骨。
包子一言不發，也沒有挑杯子喝茶水，而是道：“你們這是喝死人的口水啊。”
這句話，成功地毀了大多數人的興致，大家都是哈哈笑著放下茶杯，去說別的事兒了。
包子能接受古董擺在那兒，但是用古董，她心裏還是接受不了的。
但也有人堅持要喝，以古物敬仰古人。
這回顏檸將包子按住了，只道：“這孩子跟你們不是一道的。”
於潯東最是捧場的那個，幾乎每個杯子他都試過，後道：“我沾了某某文士、某某武士、某某名流的光，有這些加持，不愁寫不出好文章。”
這話逗笑了好多人，頓時藥鋪中鬧哄哄的。
有人在外頭張望，但還是不敢進來，因為會被按住搜身問名字來歷，根本不像是做生意，而像是要上刑堂。
慢慢地人散了些，因為小柒特意制定了輪班順序。
於潯東卻是突然要買藥，為寫文章時提神。
顏檸也不啰嗦，按著於潯東就探脈，順便想將人扒了，但被於潯東不動聲色地按住了。
她便胡亂地道：“不賣，就是不賣，你還不到吃這些藥的時候。”
於潯東堅持要買，剛開門做生意，講究個開門紅，第一筆生意一定要做的。
遇上，兩個人都有各自的堅持，都不肯退讓。
這讓夾在中間的小柒，有些難做，好像拉誰都不應該，不拉也不對。
包子很果斷，在聽見有人賣糖人的叫賣聲中，沖了出去。
小柒罵了句白眼狼，但很快反應過來，這才是好辦法啊。但他已是失了先機，被於潯東按了下來。
他左望右看，想著無論對錯都要幫顏檸，拋開是非對錯，顏檸就是一個剛失憶的小姑娘，他必須幫。
這話到底沒有說出來，因為顏檸一氣之下，把藥都吃完了，太孩子氣了，但也把場子鎮住了。
於潯東什麽都顧不上了，拉上小柒就狂奔著送顏檸去醫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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